纳兰惜诺沉默片刻,吩咐道:“你留在这里。”
“不!公主身上带伤,若被发现根本无法抵挡……”
“我先去探探,若有意外,你立刻通知他们进来。”纳兰惜诺仿若没听到他说的一般,吩咐完毕立刻纵身朝营寨的方向跃去。
霍之看着她吃力的背影,暗自捏了一把汗。
虽然身受重伤,但普通人还是难以发觉她的行踪,她潜入营寨,走到主帅营帐后,偷偷拉开营帐的缝隙,却是一窒。
她视线的正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高大却枯瘦的身体坐在巨大的轮椅之上,没有五官的面孔上,一双眼眸冷漠之极。
纳兰惜诺知道刚才那些细微的脚步声是谁的了,他在这里,那么,索命无常定然也在。
其他人都好解决,但是,如今她身受重伤,恐怕已经不是索命无常的对手。
再朝一旁看去,南宫瑾正坐在桌子后面,手中拿着酒杯,与对面的人对饮。
他的对面,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他身穿异族服饰,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举手投足间,皆有一股贵族之气。
突然,纳兰惜诺的身体微颤,是他们!
独孤家的人。
无颜,便是曾经的独孤太子独孤裘,一场大战,独孤家大败,南宫瑾为雪耻,将独孤家的人全部残杀。独孤家的死士拼命相救,才将他救了出来。
然而,已经是毁了面容。
而那个脖颈上有刀痕的人,应该也是独孤侥幸活下来的人。
南宫瑾落在他们手里,必然难逃一死。他们所要谋取的已经不是什么天下,他们要的不过就是南宫瑾的命。
思索间,只听一阵疾风,速度极快,纳兰惜诺暗叫不好,抬眼间,却已经对上帐内独孤裘投来的冷冽目光。
她转身,纵身朝外越去,她感觉到了不远处的索命无常正在注视的目光。
纳兰惜诺跑回了原地,霍之看到她回来,面色稍缓,可是紧接着,他的表情就僵硬了起来。远处的营寨里,几个人从一个营帐中走出。
而他们正押解的,正是南宫瑾。
“快……去找他们,让他们进来,快!!”纳兰惜诺捂着胸口,瘫坐在地。
霍之欲言又止,随即攥紧拳头,转身朝外跑去。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纳兰惜诺定然不会跟着自己离开。
看着霍之走远,纳兰惜诺强忍住疼痛,站起身来。再一次朝那营寨奔去。
一刻都不能耽搁,他们要的是南宫瑾的命,若有半分的耽搁南宫瑾恐怕都难逃一死。
他不能死,不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羌人士兵押着南宫瑾,一直到远处的山洞之中,山洞两旁的岩壁上,点着火把,而山洞的尽头,有一座铁笼。
羌人士兵走过去,打开铁笼,南宫瑾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随后,又一队羌人走进了山洞,秩序的站在两边,中间,独孤裘与独孤岩走了进来。
“动手吧。”南宫瑾看着独孤裘,冷然道。
独孤裘冷笑一声,没有面孔的脸上一双眸子在火光下显得骇人,他的声音极冷。“不要着急,等她来了,我自然会动手。”
南宫瑾的神色逐渐凝结。“她?”
“纳兰惜诺。”一字一句,敲打在南宫瑾的心口之上。
“呵,你不是就喜欢讲究代价,你灭我独孤满门时说那是我们作恶多端的代价,那么,我也要告诉你,得罪我独孤家的代价是什么。”
南宫瑾神色冷冽,他攥紧拳头,却仍旧不卑不亢。“哦?是什么?”
“呵。”独孤裘冷笑一声,那年,只因独孤烈强占了南宫燕,便惨遭满门被灭,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他们也就不必再讲究什么道义。
“既然我独孤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我就要你看看,你南宫瑾的女人,是怎么死在我独孤家的手里!”说罢,独孤裘转动轮椅,朝外走去。
南宫瑾的神色已经冷到极致,回忆如潮水般翻涌而至,那时的无助、绝望、愤恨,又重新燃起,他知道独孤裘想做什么。
他要重演历史,他无非想要证明,他灭独孤满门要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
他无非就是想要复仇,无非就是想要让他痛苦。
但是,独孤裘,你以为你会得逞吗,你以为我的惜诺是会任由你随意玩弄的女人吗,我倒要看看,要付出代价的究竟是谁!</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