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黄药师作此对时,陈玄风、曲灵风、陆乘风、冯默风四弟子随侍在侧,黄药师以此与四弟子开个玩笑。其时黄蓉尚未出世,后来听父亲谈及,今日却拿来移用到渔、樵、耕、读四人身上。那书生哼了一声,转身纵过小缺口,道:“请罢。”张枫见那书生让道,当下提气跃过缺口,在那书生先前坐处落足一点,又跃过了最后那小缺口。那书生见他搂着黄蓉、秦南琴二女履险如夷,心中也自叹服:“我自负文武双全,其实文武不如眼前这少年少女远矣,惭愧啊惭愧。”侧目再黄蓉,只见她洋洋得意,想是女孩儿折服了一位饱学的状元公,掩不住的心中喜悦之情,心想:“我且取笑她一番,好教她别太得意了!”于是说道:“姑娘文才虽佳,行止却是有亏。”黄蓉道:“倒要请教。”那书生道:“‘孟子’书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礼也。’瞧姑娘是位闺女,与这位小哥并非夫妻,却何以由他搂在怀中?孟夫子只说嫂溺,叔可援之以手。姑娘既没有掉在水里,又非这小哥的嫂子,这样抱着亲热,实是大违礼教。”
黄蓉听罢当下小嘴一扁,说道:“孟夫子最爱胡说八道,他的话怎么也信得的?”那书生怒道:“孟夫子是大圣大贤,他的话怎么信不得?”张枫不禁冷笑着吟道:“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那书生越想越对,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两句言道:战国之时,周天子尚在,孟子何以不去辅佐王室,却去向梁惠王、齐宣王求官做?这未免是大违于圣贤之道。那书生心想:“这两句话只怕起孟夫子于地下,亦难自辩。”当下不再言语,引着张枫三人向前走去。经过荷塘之时,见到塘中荷叶,不禁向黄蓉一望。黄蓉噗哧一笑,转过头去。
那书生引张枫等人走进庙内,请三人在东厢坐了,小沙弥奉上茶来。那书生道:“三位稍候,待我去禀告家师。”那书生说罢飞奔而出。黄蓉道:“枫哥哥。可以拆开那黄色布囊啦。”张枫笑着取出黄囊拆开,只见囊里白纸上并无一字,却绘了一幅图,图上一个天竺国人作王者装束,正用刀割切自己胸口肌肉,全身已割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他身前有一架天平,天平一端站着一只白鸽,另一边堆了他身上割下来的肌肉,鸽子虽小,却比大堆肌肉还要沉重。天平之旁站着一头猛鹰,神态凶恶。这图笔法颇为拙劣,黄蓉心想:“那瑛姑原来没学过绘画,字倒写得不错,这幅图却如小孩儿涂鸦一般。”瞧了半天,不明图中之意,张枫将图折起,握在掌中。约莫又过了一盏茶时分,只听殿上脚步声响,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三位远道来此,不知有何贵干?”张枫道:“特来求见段皇爷,相烦通报。”那小沙弥合十道:“段皇爷早已不在尘世,累三位空走一趟。且请用了素斋,待小僧恭送下山。”张枫见状微微一笑说道:“盼尊师念在九指神丐与桃花岛故人之情,赐见一面。这一张纸,相烦呈给尊师。”小沙弥接过张枫手中图画,不敢打开观,合十行了一礼,转身入内。这一次他不久即回,低眉合十道:“恭请三位。”张枫三人忙起身,随着小沙弥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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