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听了,便未再多言,只是挥手示意那名探子退下。
而他此刻的面色,竟是变得愈加凝重。
敌军不会马上发动进攻,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征兆!
因为这只能说明一点,对方此举,正是谋而后动。
他们应是早已定下明确的计划,而此刻,也正在按照这一计划稳步推进。
这种步步为营,围而后歼的做法,分明就是不欲给己方留下任何一线生机。
“邢成彪!这个逆贼!”
浩星潇启突然浑身哆嗦着厉声喝骂起来,“枉朕这些年对他宠信有加,这逆贼竟敢反过来背叛朕!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朱墨自然明白皇上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只因确如皇上所言,这位抚远大将军邢成彪,根本就是他这位皇帝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宠臣。
当年发生淮王之乱时,南巡中的皇上惊闻噩耗,慌忙在侍卫亲军的护卫下,避到西南重镇昌州。
当时驻守昌州的就是西路军的一个副都统邢成彪。
邢成彪一接到皇上亲临的消息,当即便率领昌州的全部将士,出城跪迎圣驾,充分向皇帝陛下表达了自己誓死追随的一片赤胆忠心。
将圣驾迎入昌州之后,这位邢副都统便终日守护在皇上身边,尽心竭力地让皇上在昌州呆得安稳踏实。
而在京城的叛乱被平定之后,邢成彪还亲自带兵,护送圣驾返京。
真可谓是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
对于邢成彪这样的大忠臣,皇上自然不会忘记。
不久之后,这位邢副都统便被皇上调入京城的禁军之中。
虽然仍只是一个副统领,但是与驻扎在昌州那种偏远之地的一个小小副都统相比,则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后来,这位惯会表达忠心的邢副统领,还曾有过一次机会,差点儿就坐上了京师禁军大统领的高位。
但是偏偏此事横生枝节,大内总管郑庸突然插手其间,竟是将那位在军中的资历比邢成彪差上许多的另一位禁军副统领赵展,扶上了大统领之位。
皇上可能也自觉有亏于这位曾经忠心护驾的邢副统领,便又寻了个机会,将邢成彪晋封为抚远大将军,并把西路军的指挥大权完全交给了他。
所以,在皇上的心目中,邢成彪应该对他这位皇帝陛下感激涕零,誓死效忠才是。
如今乍闻邢成彪居然带兵谋反,皇上自然是惊怒交加,暗恨自己识人不明,更恨那邢成彪首鼠两端、辜负圣恩!
“陛下,邢成彪此番做出围困皇陵之举,应是受了济王的唆使。看来,济王不仅勾结了东平侯,还在暗中收服了邢成彪,这却是令人始料不及!
如此一来,即使宋大统领的禁军来援,面对八万西路军,恐怕一时也难以将其很快击溃。而若是东平侯再趁机率东海军从背后攻击禁军,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明知皇上此时已乱了方寸,朱墨却仍不得不将目前己方的处境向他说清道明,以免这位皇帝陛下在惊惧之下,做出某些不可挽回的决策。
听了朱墨的这番分析,浩星潇启呆怔了片刻之后,才有些绝望地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解此危局?”
“微臣以为,为今之计,唯有死守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