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我吧？”

霍建国张了张嘴，半晌了，还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其实，也难怪他会这样。

他本以为，她是发了疯，才会把她给关起来，一关就是十几年，怎么都没想到，他眼里所看到的疯，不过是一个假象。

那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她别无他选。

“你应该知道，我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缄默了许久，眼底浮现了一丝自嘲。

“你是想过来看看我沦落成了怎样的一个地步吧？”

她笑了笑，也没有否认。

柳湘华的目光慢慢往下，从他的脸上，落到了他的脖子处，她甚至伸出手，若有似无的抚摸着他的脖子，一脸的若有所思。

毕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算是夫妻，他仅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你想掐死我，让我去死？”

她回过神来，面靥上的表情尽是淡然。

“我是笨，但是，我不会笨到那种地步，也不会笨第二次，我当然知道，如果我亲自下手会有怎样的一个下场，虽然，倒是给了你一个痛快，也让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真没想到，到头来，最了解我的人，依旧是你。”

他说完这话以后，便闭上了双眼。

有些时候，命运当真是可笑得很。

旧时，她深爱着他，为了他愿意付出一切，甚至忍受着他的花花肠子，偏生，他不懂得珍惜，跟她的同胞妹妹上了床，做了不该做的事，更是把她囚禁了起来，视若无睹。

她的绝望，他不是看不到，他是选择不去看。

如果说，过去的那些事都算不上什么打击，那么，柳湘兰的这事，几乎是等同于给了他致命一击，那个让他为其抛弃发妻的女人，却带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弃半身不遂的他于不顾，有时候想想，当真是……天道有轮回。

霍建国重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她。

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她早就变了模样，眉宇间的稚嫩天真早已然褪去，换上的，是世故，是淡漠，那鬓间的白发有些多，但是，她那温婉却与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他感觉喉咙里好像有什么卡在了里面，上不去，也下不来。

“小华，是我对不住你。”

柳湘华的嘴角仍然挂着笑，然而，那笑却没有到达眼底。

这一句话，她等了十几年，本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等来的。

“你没有对不住我，我倒要感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对的人什么是错的人，虽然过去的那十几年黯淡无光，但是，现在的我过得很幸福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