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说话的声音并不低,周围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充满好奇和八封之心的大臣和世家子弟看向十六公主的眼神更加炽热,耳朵一只只都几乎要竖起来了,唯恐漏过了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孝景帝见状,心里愧疚之余,很是愤怒。
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其实并不是东皇后陈瑞蓉,而是十三公主的母亲陈薇蓉。
别看他表面上对自己的子女都一视同仁,骨子里最疼爱的,是陈薇蓉所出的八皇子与十三公主兄妹。
十六公主之前当众自称自己“没有缺男人”,简直把皇室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令他已经有些火冒三丈,现在,看她逼得花珊珊当众再次提起这事,他哪里还隐忍得了?
他“嚯”地站起,转身看向十六公主,严厉地斥责:“香玉,你出言无状,不敬姐妹,太让朕失望了!朕命令你,立即给熙玉道歉!”
“父皇!”十六公主正准备对花珊珊的话展开还击,见孝景帝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地抢先护着花珊珊,不由感到非常愤懑。
她大声分辩:“父皇,我没有错。你不能厚此薄彼,一味护着十三皇姐。你不知道,刚刚,她跟八皇兄耳鬓厮磨,态度暧昧,我实在看不下去,才会——”
“香玉!”十六公主话里的意思不堪入耳,有污众听,太后听到这里,勃然大怒。
她缓缓站起,转身瞪着十六公主,声色俱厉:“你八皇兄与你十三皇姐是哀家一手带大,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品,哀家最清楚。你这样当众污蔑他们,不仅有损皇家尊严,且是在诋毁哀家育人不力,哀家绝不饶你!”
“皇祖母,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诋毁你的意思!”十六公主以往仗着东皇后的宠爱,在众公主面前都是横着走的。可是,太后对她,不仅从未宠爱过,还动不动严厉地惩罚。她从骨子里有些惧怕太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后对她的分辩根本不感兴趣,她侧头看向孝景帝,神情严肃:“皇儿,香玉她仗着东皇后的宠爱,平时,在宫中张狂,作威作福,你身在朝中,看不到,可能不知道。今天,你自己在场,总把一切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吧?哀家今天不罚她,你是她的父亲,你给哀家一个交代吧!”
孝景帝暗恨十六公主的口无遮拦和不知进退,沉重地点点头,吩咐随侍在东皇后身边的女官许尚宫:“许尚女,你去给香玉重重掌嘴十下,不许手软!”
“是,皇上。”许尚宫怕打了香玉会得罪东皇后,口头虽然答应着,却迟迟没有行动,先偷偷看了看东皇后,等待她表态。
太后敏锐地觉察出了许尚宫的心思,严厉地瞪着她:“许尚宫,你愣在那里看着东皇后做什么?难道皇上吩咐你的事,还得经过东皇后的许可,你才敢去做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太后娘娘!”许尚宫吓了一跳,她不敢得罪东皇后,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太后,心里更加为难。
东皇后自然是想袒护十六公主的。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做得太明显,以免惹来太后和孝景帝的牵怒。
她使了个眼色,让许尚宫依了孝景帝的吩咐行事,又威严地看向花珊珊,暗示她为十六公主求情。
花珊珊心里还嫌孝景帝对十六公主的惩罚太轻呢,又怎么可能给十六公主求情!
她迅速垂下眼睑,故意装作没看见。
许尚宫得令,倒是知情识趣,她快步走到十六公主面前,使了巧力,以看似很重的力道,重扬轻落地打了十六公主十个耳光。
十六公主挨完打,自觉面子、里子全没了,羞愤得立时双手捂住微肿的一张脸,痛哭失声。
东皇后心里恼她不该当众多事,郁怒地皱了皱眉,让身边的一个嬷嬷送了她回坤宁宫禧庆殿南殿休息。</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