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爽的心里话,萧干却是听不到。他现在演戏已经进入角色,正演得过瘾,又岂会轻易收场。听李爽提起皇上和皇后,萧干就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若不是你父子三人蛊惑圣上,我大辽又岂会轮为南朝的属国?现今宋人虽然同意了我朝的请降,这边境的兵马却是一个也没有撤退。我看他们是不安好心,等着女真鞑子从北边攻打燕山的时候再出兵占我辽国的州县。你们汉儿信那南朝,某可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耶律大石也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在一边劝着萧干道:“萧大王,既然你知道南朝虽然受了我们的请降,却是没安好心,难道就没想到他们也正在等着我国君臣相疑,将相失和吗?我们领兵在外的,最重要的就是听皇上的陛旨,遵朝廷的调度。李相一家,世代忠贞,在我朝是有目有共睹的。议和一事,我等也是同意的。毕竟国家的仇敌是女真而不是南朝,萧大王还是先放了驸马吧,不然岂不伤了公主的面子?”
耶律大石边说话边向萧干使着眼色,萧干虽然戏瘾还没过足,却是也知道戏不可演得过火,就哼了一声说:“和南朝议和,我也没有异议。但是议和就议和,大不了岁币我们不要了,宋辽两国还以兄弟之国相称就是了。现在向宋称臣,实在是跌了我大辽的面子。不说我了,各营的儿郎们听了向宋称臣的事情,一个个都觉得抬不起头来。算了。既然称臣之事是陛下和皇后决定的,我也就暂时没话说了。但宋人如果不撤兵,我还会带儿郎们去夺那真定府的。”
耶律大石见萧干终于降了火气,就帮李爽松了绑。李爽被绑了两个时辰,虽然是演戏,却也早是手脚发麻,耶律大石松开他后,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看看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的宇文虚中,问道:“你这宋使。怎么这么长时间一言不发?”
宇文虚中玩味地笑笑说:“在下奉旨前来是督促燕国交还真定府的,却是不好管你们国内之事。”
萧干听了宇文虚中的话,却又发起了火来:“你大宋真的是欺人太甚,女真已经夺下了云蔚诸州,你们怎么不去讨还?我刚刚夺下这河间府,屁股都还没暖热,你等就眼巴巴地跑来讨还。难道真的欺我大辽国力窘困,不能与你朝一战吗?”
宇文虚中却是并没被萧干的话吓住,平淡地说道:“在下前来。只管讨要河间府,别的事情却是管不着。现今虽然南北初步议和。具体细节却是没有决定下来。萧大王如果不愿归还河间府,在下回朝复命去就是了。但我大宋朝廷也是要脸面的,这河间府不交还回来,两国议和却是再无交谈的可能。萧大王虽然兵力强盛,但我大宋却是疆域万里,人口千万,也不怕与你辽国僵持下去。”
刚被松开的李爽活动着脚手,开口劝着萧干道:“两国议和,是在下和耶律大人在南朝上下奔走才得到南朝同意的。还望萧大王三思。”
耶律大石也悄悄把萧干拉到一边劝道:“自古南人自南,北人自北。我们夺下这河间府,却是四面受敌之地,河北百姓又不愿受北朝管辖。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得之无益,还是不如还给南朝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