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道士站都站不稳,李爽是不敢踢,就生气地对着一位中年道士一脚脚地边踢边骂道:“你们这帮蠢货,活该吃石头吃死!既然不是为了炼什么长生丹,而是研究药物的毒性,要搞试验也不知道用小白鼠,却自己大口大口地吃几十年的石头。难怪你们一个个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什么金丹,大多都是以寒食散为基础炼制的。那几味药,尽管《神农本草经》大多都列为上品,还称为无毒,其实这些东西的毒性大了去了。就说紫石英吧,本草中称性味甘,辛,温,无毒,归心肝肺肾经,主治心悸,肿症,癫痫,女寒,其实那玩意儿不就是氟石么,又称为莹石。看着淡绿色,晶莹剔透的,上好的晚上还能发光,却不知道这东西却并不是什么宝贝,主要成份除硅酸盐外,还有对人体有毒的氟,吃了不但会牙齿发黑,毒性还会沉积到骨头里去,还会沉积到肝脏和肾脏,我现在敢打个赌,把你们几个的骨头敲上一节来,你们的骨头肯定已经比那乌骨鸡还要黑上几分。”
不用打赌,那几个道士满口又焦又黑的牙已经说明了一切。“至于白石英,主要成份就是二氧化硅,这玩意儿和玻璃的结构成份基本一样,如果你们在炼药的过程中,能烧制出纯净的玻璃来,也是大功一件,当成商品,你们一个个都能富可敌国。可你们这些蠢货却把满口的玻璃渣子往嘴里塞,把铁矿石,把铅矿石往嘴里塞。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这病病歪歪的鬼样子,也用不着我来骂了,要不了多少时间,估计诸位都要先后伸腿瞪眼去了。”
骂完道士,李爽落寞地口中念道:“退之(韩愈)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微之(元稹)炼秋石,未老身溘然;杜子(杜牧)得丹诀,终日断腥膻;崔君(崔元亮)夸药力,经冬不衣棉;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自何晏,王弼以来,吃什么硫磺石头的,不知道吃死了多少人,为什么千年下来,就没有人能省悟呢?走吧,走吧这等不知死活,妄图长生的家伙,不要污我们的耳鼻。”
李爽带着众人向外退,那最老的道士却哭着拦住李爽说:“公子且听老道把话说完,再骂我等不迟,那怕公子不解气,烧了这妖王庙,我等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我们的时日都不太多了。自师父带我们到这燕山后,我们确实没再妄想着炼什么长生的。只是师祖有遗训在,师父,师叔就带我们在这山中结庐验证药物之毒性,几十年下来,已经找出本草中称无毒或微毒,实有大毒的药物有一百多味。而我们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差,唉!在试验药物中,我们想用炼丹的方法,去除或减小一些金石之药的毒性,却没想到近年来却对这些金石之药有重大发现。比如公子说的白石英,被我们炼成了琉璃一样的东西;在山上找的类似于赤石脂的石头,我们在坩埚里烧炼,原本想加些炭粉进去降低毒性的,却没想到却炼出了一锅铁水来;另一种类似赤石脂的石头,我们研细后烧炼了几日,除了颜色变浅了外,没有什么变化,但淋了场雨后却又结成了坚硬的石头。我们师徒近几年在这山中,已经为这些药石的变化痴迷了,每日用不同的石头烧炼,出炉的东西却尽不相同。几年来对这些变化的原因,却一点也找不到头绪来。刚才听公子一席话,却让老道醍醐灌醒,还请公子能告诉我等这些变化的原因。我和师弟都已时日无多了,不把这些变化的原因找出来,不但死不瞑目,到阴间见了师父,师祖也没办法给他们交待。”…,
说完话,老道站站微微的跪下,给李爽咚咚地磕起了响头。
李爽最见不得磕头虫了,自穿越以来,却常常碰上这种磕头虫来。看着老道带着弟子们流泪满面地一个接一个磕个不停,李爽的心里也是呜呜地哭个不停了。真没想到这帮牛鼻子们竟然是老子想也不敢想的古代化学家和矿物家,一下子就碰上了**个来。听老道刚才的话,他们应该是无意中已经制造出了水泥和玻璃,并且发明了氧化铁矿粉还原炼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