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兄尽管放心。”高药师拍着胸脯说,“既然承了这起事情,我肯定要和大家一同坐船的,我就是骗了别人,难道还能骗了自己不成。我们坐上船后先是向南,绕过高丽的南部,再一路延着陆地不远向北走,过了高丽境内,就是女真本部了。”
听了高药师的话,曹孝才不再沉吟,咬着牙准备赌上一把,问:“此去只怕不下上千里路程,不知道带多少人过去才好?”
“只要是有手艺的青壮,有多少带多少。身体强健的,没什么手艺,也可以带过去。男女不限,只要没有太大拖累的,也可以让一家一户的带过去。一条船不够,我们就多找上几条船,总之,是人越多越好。”人贩子高药师准备大干一把。
听高药师这么说,曹孝才也明白带过去的人,会以人头给奖赏的,既然自己和高药师承了这个头,将来的奖赏肯定少不了自己的。就和高药师谋划着:“既然如此,我现在就一路游说饥民,看有多少人愿意随我们乘船去投女真。只是,这一路的人的情形你也见了,大多都是饿昏了头的。有的,不免要给些吃的才好游说人家随我们一道的。我这一路上盘缠早就花光了,要成大事,免不得要药师破费一些。”
高药师见曹孝才伸手向自己要钱,就从褡裢里摸出两贯钱来说:“我这一路上也弄丢了行李,身上也没几个钱了,这点你先拿着花吧。走海路,免不得要租船什么的,又是一笔大的花销,我还得想办法弄点银钱来。那些愿意一道乘船的,就让他们也一起集点钱吧,实在没有的,就先记着,到了北边让加倍,不至少四倍偿还就是了。”
两人说话时,李爽和耶律沃燕一直在不远处听着。听到这人贩子高药师的业务如此纯熟,李爽觉得这家伙不去他的前世当个蛇头,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当下两人商议,曹孝才一伙人就在这儿停住,一路慢慢地往回走,游说愿意浮海去投女真的饥民。高药师则先带李爽,耶律沃燕回去安排一下,明天赶过来和曹孝才一起组织投女真的灾民。…,
曹孝才这一行人虽人饥民,随身却都带着被褥,一路走来都是随便找个路边背风点的地方就歇息的。当下就停了下来,和路上另一波饥民叽叽咕咕地商量了起来。
还没走到老汉家,就远远的闻到一阵肉香来。到了房前,却见萧蒲察干沉着脸,独自一人在收拾着柴禾。听见脚步响,胡老大乐呵呵地从灶房走了出来,远远地说:“入娘的,这么早就都回来了,快看俺老胡给大家做了什么好吃的。”
高药师耸着鼻子闻闻,回答着说:“羊肉?那老汉咋舍得你杀他家的羊子啊?”
“嘿嘿,愿不愿意还不是我说了算啊,难不成他们去阎王那儿告我的状子?”听了胡老大的话,李爽顿时心里一沉,四处看看,却不见老两口的影子。
耶律沃燕也听着胡老大的话里有话,四处找找不见老两口的影子,就开口问道:“这房子的两个主人怎么不见了?”
“嘿嘿,他们两个啊,我给了他们些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享福去了。这房子和房前屋后的狗啊,羊啊,鸡啊都是老子的了,老子现在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胡老大大着嗓门,恶狠狠地说道。
李爽一边在屋檐下整理采集回来的草药,一边把萧蒲察干叫过来小声问:“这家的老汉和老婆婆到底哪里去了?”
萧蒲察干红着脸,结巴着说:“八成是被胡老大那恶人给害了,他把老两口叫到屋后边去干什么,却不让我跟过去,等他回来,就不见两个老人的影子了。”萧蒲察干埋着头,好象为自己没能力保护老人感到羞愧。
“天哪,那恶人难道杀了老公公和老婆婆?”听了蒲察干的话,耶律沃燕掩嘴小声叫道。
李爽知道这三个恶人,肯定是杀人越货惯了的,一方面为两个老人的死亡感到伤心,一方面又感到无奈。生长在这乱世,人命贱如纸。自己这三个小孩,最终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又哪有能力去为老人的死亡主持公道?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一旦自己得出手,邱飞和高药师都还罢了,这胡老大是绝不能留下活口的。</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