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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使听见要杀,也不慌张,依旧气定神闲的站着。
褚清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对信使道,“你从秦地带了话,自然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回去告诉褚瑜,若他定要做那不忠不义之人,战场上晋国必会奉陪。”
信使领了这话,客气的退了。
皇帝不过是假威风,真想开战的胆子却是没有的。晋国安生了多少年,如今军队里的少壮根本就没打过仗,更别说韩地郑地与吴地乱了的时候,晋国去的几只队伍被打零散的不下半数。
如若真的要打,他怕将自己剩下的这一半江山也拱手让给了别人。只是如此胆怯的心思在重臣面前不好显露,皇帝沉声叹了一口气,问道,“众位爱卿对此局势有何见解?”
赵丰年先上前一步,道,“回禀陛下,如若真要开战,恐怕两边都讨不到好处,臣以为不可冲动行事。”
这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他道,“朕也是此意,如果开战,百姓赔上性命,流离失所,实在让人不忍。”
吕益听了这冠冕堂皇的话,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正色道,“臣认为如若不战,无法打击秦王嚣张的气焰,也失了尊卑人伦,君臣父子,家国关系均会随之失调,不可不战。”
后头剩下的臣子也均是这两派意见,一时之间成了二皇子派对皇帝派,吵得不可开交。
这是一边暂且说过去,却不知这信使来的隐秘,走的也低调,可这两地僵持许要开战的消息不知怎么竟流传到了京城里的百姓之间,不过一个晚上已经是闹得人心惶惶。
多数人还记得数月前秦王回京述职时候的景况,那是多少人心里的大英雄,如今却不知怎么情势一边,竟成了这样?
秦王的战绩谁不知道?以一地对三地尚且能将反贼打的落花流水,如今吞并三地形成了一个与晋国相当的国力,晋国如何能轻易与之抗衡?
不可战,战必败的风声如同落在干草之中的星火,几乎是瞬间便烧成了烈火。没两天的功夫,就连躲在家里抄书的吕迟也从枣木口中听到了些许流言。
暖意融融的书房之中,吕迟散着头发正抄到一节十分趣味的,听见枣木说这消息,抬手逗了逗边上的胖信鸽,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哪儿和哪儿要打了?”
枣木赶紧又将前头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据传是秦王已经反了,边界之上已经重兵陈列,不日就将开战。”
吕迟这回听清楚了,手上拿着的笔尖在纸上重重一顿,晕出一大团墨迹来,层层染到了下头的纸上,抄了一早上的东西算是都白费了功夫。
“这牲口!”吕迟咬牙骂,原来说的到京城接他,就是这么个接法?
他父亲还坐着宰相的位置呢,如若真给他打到京里来,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口,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褚瑜自然不是这么个打算,只不过吕迟此时自个儿想岔了,难免又急又气。
明柳站在一边原是个吕迟研磨的,见了他气的脸色涨红,连忙跟着上前抚他的背,口中劝道,“都是流言来的,还不知是不是真的,京城之中的流言能信多少呢?您若是着急,却找老爷问一问妥当些。”
吕迟点了点头,正道,“给我梳头。”
外头就来了个小厮,开口就是请吕迟去乐安院,说是吕益要找。
这是巧了,吕迟应了,“一会儿就去,你先走吧。”
那小厮便回去复命,等吕迟将头梳好,自个儿带着枣木寻去了乐安院。
乐安院里,吕朱氏正与吕芙说话,两人一见吕迟,均是笑了,只是一个笑的浅一个笑的深。
“找你父亲的?在书房呢,自个儿去吧。”吕朱氏道。
吕芙上前拉住吕迟的手,问,“哥哥上回说有中意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疑问在她心里藏了好几天,此时见了吕迟就有些藏不住。
吕迟正对褚瑜有气,听了这一句,道,“有什么中意的?前天中意此时许就不中意了,没什么好问的。”
吕芙接了一计他对褚瑜的气,正摸不着头脑之际,给吕朱氏拉去了一边站着,“莫要管你哥哥的事情,你父亲找他说话呢。”
吕迟恩了一声,转身快步往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