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另一个是自己没有付出足够的代价。
恰巧明天不缺这两样东西,这也是明天的信心所在。
他才是长历候嫡子。
他从小到大是在备受呵护中长大的。就连父亲也很少当着众人斥责他。这让他的骄纵,都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明天显然是受到了奶奶的影响。他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但他的脸部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眼神里有火光闪动着,他的语调却还是那么的平稳。他甚至在用堪称阴柔的声音说:“不用操心?你的嫡孙明堂已经有十二岁了。”
明天目喷怒火的指责完爷爷后,就转身盯着明亚:“父亲,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只要堂儿能进到鸿蒙道术院里去修行,我甘愿放弃这个长历候嫡子的身份。”
他抬手指着明亚。他目中射出寒光,似乎是想要把这个瘦小的孩子穿个透心凉:“为什么会是他?这个从山沟里抱回来的小家伙有资格去道术院么?明亮在那里,让他出来见我。”
听了明天的话,明亚觉得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不能忍受任何人侮辱自己的父亲。那怕是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大伯,他也同样不行。
明亚怒瞪着大伯明天,他的拳头握得格格作响。
大堂内充满了算计味道的唇枪舌战,他一点也不懂。他也没有操弄唇舌,最后让别人爆跳如雷,自己却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本事。
不过,如果大伯再敢对父亲有所不敬,他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直到目前为止,明亚的处理问题的方式都是简单而有效的。凡是碰到了这样的问题,他都会用手用自己的拳头来解决。
见明亚丝毫也不低头,明天的目中怒火更盛。
连明亮都不敢这么顶撞他,更何况是他的儿子?本来他还想着,要补偿一下这个孩子的。看来这笔钱也能省下来了。
被明亚惹恼后,明天的眼神反而变得阴森了起来,他冷声说:“你们快看看这个孩子?他为什么敢这么看我?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我是谁么?”
“住嘴。”
大堂后奶奶的声音响起。她终于也听不下去了。
听到这一声怒斥后,明天又恼怒的看向后堂,他高声说道:“母亲,凭什么让我住嘴?就为了这个野孩子么?”
“出去。”
奶奶的声音透出的疲惫和软弱让明亚又软弱了下来。他缓缓松开双拳低下头,不再去看大伯。
明天一幅很惊讶的样子。他站在那里胸脯急速的起伏了好一会儿。他脸上的神情忽惊忽怒。直到他看到老爷子在上面拚命使眼色,才转身拂袖而去。
长历候府固然富丽堂皇极尽豪奢,明亚却住不习惯。
候府里的古怪规矩太多了,明亚觉得自己永远也适应不了这里的勾心斗角。
周围充斥着与许多怀疑与恶意的目光。明亚能感觉得到这些人对自己的敌意。明亚已经打消了请他们帮助自己寻找父母的想法。如果不是奶奶还在这里,他连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太阳还在地平线下,一缕晨曦刚破雾而出,明亚早早的就起身披上了袍子下了床。
他起床时,他的卧室就亮了起来。
明亚举步向前,光明就驱散了前方的黑暗。长廊的灯光亮起后,周围的房间里就传出了走动的声音。
明亚来到了自己的书房里,他坐下来。这个时候,他身后的那个女仆,还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偷窥着他。明亚端坐在书桌旁,装做不知道一样,轻轻的翻着书。
“或许我真不该回来的。”
明亚心里深深的叹息着。
今天更难熬了。因为今天是爷爷庆祝孙子安然回归的日子。长历候府为此准备了盛大的宴会,广邀都城的贵人们前来做客。
他宁愿独坐在书房,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场面。直到身后的女仆有点不安时,他才合上书本。他点头示意她可以来为自己梳洗着装了。女仆就飞快的端来了一个铜盆。闻到了水中茱兰的清香味后,明亚忍不住还是皱眉闭上了双眼。
好不容易梳洗完毕,一个十五、六岁的婢女就捧来了一件对襟白绫夹衣。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婢女。她们的手上捧着一袭青色的长袍跟在后面。明亚本来还想自己穿。当看到这些极复杂的衣物后,他也只有任凭两个婢女摆布自己了。
在明亚痛苦的穿衣服时,长历候府的主人,长历候明阳正伏身跪在地上。
他带着适度的颤音,以低沉的声音,对一个少年说道:“因为微臣的家务事,劳动陛下玉趾,明阳惶恐不安。日后微臣定当为吾皇效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