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无事,浮苏便闲着翻了翻魔修的功法典籍,她本是想做个参照,现代人嘛,总会有些从老祖宗那里借来的智慧,“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浮苏翻翻典籍,却看着魔功颇为有趣,便运功试了个粗浅的。
道修入魔修不难,慢慢修魔功,一身灵力便会化作魔息,若只作个参详,修完之后运行几周天便可散去,因此倒也没有妨碍。浮苏以为自己是苍诘的女儿,修魔修功法肯定事半功倍,却很奇怪,最粗浅的入门功法,她竟也修不得,这让她相当不解。
浮苏问流光,流光也不懂,这下总算遇到件流光也不知道的事了,浮苏取笑流光,流光便钻进乾坤镯里再也不理会这不知好歹的异端。虽然被取笑了,流光也还是很费思索,浮苏虽然资质不顶好,但以返虚期修为修入门魔功,应该得心应手才是,但浮苏竟修不得。
苍诘不在,浮苏实在找不着人问,便去问青冥老祖,青冥老祖思索片刻道:“这还真不曾见过,魔道之间的功法,原本就可以互相参详,怎么小祖宗竟无法修魔修功法。想来,您还是待老祖宗回来再问吧,老祖宗所识甚广,必能有解。”
参详不得魔功,浮苏就把魔修功法通通又束之高阁,老老实实修自己的正道修法:“或许是寂灭剑意大霸道也有可能。”
说到寂灭剑意,浮苏又想起关于寂灭之上还有一重的想法来,只是最近忙着胡思乱想,又天天逗弄真如。还真没好好参悟过:“流光。若寂灭是由灭至重生的过程。那么重生之后又应是什么?”
听着浮苏的问题,流光忽然一阵沉默,半晌后才忽然像是醒了大梦一样恍然道:“天地自混沌中开,万物自寂灭中生,难道又要归于五行?”
唔,按道门最爱一生万物,万法归一之类的见解,这个道理还真有可能。不过。水之剑意还能怎么精进,浮苏实在想象不到。寂灭已有了将一切化作虚无的能量,那寂灭之后又该是什么样一番天地?
想不通浮苏也不勉强,过得几日,前几天来报过淡云下落的属下又过来递消息:“小祖宗,那江淡云似是为人所摄魂,因而记忆全失,灵智全消。”
“淡云姐已是大乘期,谁人能轻易摄去她的魂魄。”常人有三魂七魄,若摄去其中一魂四魄。就会记忆全失,灵智全消。浮苏实在想不出。就算是渡劫大圆满的修士,按说也不能将大乘期修士的魂魄摄去,除非……除非全无防备,完全放开心神。
“属下与那江淡云并不相熟,但想必是至亲近之人。”
浮苏陡然一惊,想起让江淡云心心念念守了万年的那个不靠谱的人来:“莫非是他,若是他,他这是想把淡云姐怎么样。派去的人弄清了情况没有,怎么会在凡世,那里可有什么古怪。”
“就是普通民居,属下的人跟了江淡云这么久,也不曾见她使出修为来,属下怀疑江淡云许是被人当作炉鼎给摄去了一身修为,又取走一魂四魄让她只能记忆全失地作个普通民妇。”
历来双修功法就有两种,一种是双方互有增益,一种便是单方面的强取豪夺。浮苏忽然心头一寒,若当真是淡云等的那个人,那人就真的很该死:“可有人看守?”
“不曾,被采撷过的炉鼎鲜有翻身之日,取走的一魂四魄想是作贼心虚。”
失去一魂四魄,可以依着身体发肤与尚存的魂魄招回来,但浮苏却不会,苍诘倒是会,不过虽然那是亲爹,也不能事事让人劳烦:“那淡云姐过得好不好?”
“属下的人瞧着倒是过得颇为不错,那家人对她甚好。”
女修散去一身修为,凭着经脉中蕴含的少许灵力,也会比旁人要多活些岁数。浮苏是很想救回江淡云来,但却又觉得救回来,只怕淡云也好不了,但魂魄还是要招回来的。待日后找宗正帮忙,宗正最擅长这个,一想又惆怅得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乘云宗看看师兄师姐们。
“放个人在淡云姐身边,莫让人欺了她便可,其余的人便撤回来罢。”
“是,属下告退。”
因有江淡云的事,浮苏连天原集镇都不愿去,便只在青冥洞府附近偶尔闲转悠权当散心。不过,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闲转悠,还能遇上某个光头,浮苏见到人时,拔腿就想跑,不过腿还没迈呢就又停下:“嘁,要跑也是他跑,我堂堂一高阶剑修,怕他个鬼呀。”
不过,光头居然没发现她,浮苏顽心一起,便降落到溪边。光头正在溪边一处巨石上禅坐,双目皆闭,林间微风吹来鸟声与水声,让光头身边显得更加清静。有日子不见,光头好像愈发可口美味起来。
“别尽想着美味可口,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你居然没看出来他气息幽微。”流光忽然想,要是今天浮苏不闲得无聊出门晃悠,光头会不会就此玩完。
“呀,真是,我去看看。”浮苏走过去,景唤在身边张了禁制,不过那对浮苏来说不堪一击,苍诘那天完全是因为禅宗修法对魔修功法自带免疫。走进禁制中,浮苏搭手扶上光头脉门,不消片刻脸色就难看起来:“怎会这样,灵气枯竭,经脉紊乱,这是何人所伤?”
“别管何人所伤,赶紧把人送回法叶寺去才是正理,现在大概只有不灭心灯才能救他。”流光催着浮苏赶紧把光头送去疗伤。
浮苏刚想将景唤移到飞舟里,却一抬头就迎上景唤睁开的双目,浮苏嘿嘿给个干笑:“景唤禅师,好久不见。”
景唤若非受伤严重,真想祭出禅杖来揍她一顿。怎么听都像是在幸灾乐祸:“不要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