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妃的仪仗近半百人数,十分夸张。
内侍领头、宫女随后,旁边还有禁军护送,风灯、羽扇、幡、香炉等物带的齐全,这等阵势纵然出宫也够了,但在宫内做这样的排场,却有些过了。
古闺秀看了一眼坐在纱帐香撵中的萧淑妃,看不真切,便避开到路边给她让路。
谁知萧淑妃的香撵走到她的身边便不走了,有宫女问话:“淑妃娘娘问,你是不是卫国公府的李归锦小姐?”
古闺秀颔首道:“是我。”
宫女退后,香撵中的人挑开纱帐说:“本宫一猜便是你,唔,模样果然长的好看,难怪我的几个舅甥被你迷住,还求到本宫面前来了,本宫正要同皇上和太妃娘娘商量,替你指门好亲事呢。”
古闺秀不知她这话从何而来,抬头看向她问道:“我不明白娘娘这话的意思。”
萧淑妃凤冠高耸,珠宝在夜色中依然熠熠生辉,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果然貌美出众,但她浑身散发出的不善之意,却让古闺秀感觉不到丝毫的美好。
萧淑妃笑道:“你去宋国公府做客时,不是接了好些杯茶吗?怎么现在倒装不懂了?”
敬茶表示君有意,接茶表示卿亦有情。
古闺秀心中凛然,她当时跟柴沐萍打赌比赛,看谁得到的敬茶多。虽然知道接了郎君的茶会有些误会,但她想到自己接了七杯茶,别人总不会以为她对七人都有情吧?于是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听萧淑妃的意思。那七人之中竟有人当真。已到萧淑妃面前求赐婚了。
原来这样麻烦。难怪当时豆卢钦望面色不善的要对她发火了。
萧淑妃今日请李治共进晚餐,李治答应她了,但萧淑妃左等右等不见皇上前来,又听闻李归锦去见皇上了,她便惶惶的寻了过来。
虽然李治已答应不再提纳李归锦为妃的事,但是李归锦一日不嫁,萧淑妃一日不能安心,又想到襄城公主跟她提的家里的那些事。她便打算快点将李归锦的婚事定下来,好叫皇上彻底死心。
古闺秀亦听明白萧淑妃的意思,但她不是很担忧,因为她感觉皇上和太妃都不会任由萧淑妃左右自己的婚事,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她笑着对萧淑妃说:“多谢娘娘看中,我初来京城不久,不知各种规矩,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娘娘指正。”
萧淑妃眉尾一挑,心想,这小丫头是打算赖账。要以不知规矩的借口不承认她接的那些茶了……
她冷笑了两声,也不跟古闺秀在这上头纠结。只要她有这个心,古闺秀接没接过那些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皇上答应就行了。
“罢了,本宫现在有事,没空跟你细说。”萧淑妃放下纱帐,宫女喊了一声,仪仗继续前行。
古闺秀目送她离开,往御医院走去。
豆卢钦望见她来探病,十分高兴,脸上却装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到处跑?就算是在宫里,身边也要带些人。”
古闺秀见他说话铿锵有力,心中放心了一些,与他玩笑道:“这是在宫里,难不成还能有绑匪不成?”
豆卢钦望道:“你可别以为在宫里就安全了,禁军里恐怕有些人心思不正,你万事小心些。”
古闺秀便想到了刚刚萧淑妃的仪仗,说:“难怪萧淑妃要带几十上百个人相随呢。”
豆卢钦望问道:“你见到萧淑妃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古闺秀摇头道:“她为难我做什么?我又不想进宫跟她为敌。”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想到了萧淑妃要给她指婚的那些话,虽说不用太担心,但她还是放在了心上,不禁抿嘴憋了憋嘴角。
豆卢钦望对她的神色和言行十分注意,立刻敏感的问道:“你还瞒我,必定是有什么事!”
古闺秀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刚刚跟萧淑妃说话,她提起我在宋国公府接茶的事,说要给我指一门亲事。不过我想她只是说说罢了,就算是皇上,也得问过太妃娘娘的意思,太妃娘娘疼我,知道这其中关系,又怎么会任由萧淑妃操纵我的婚事呢。”
豆卢钦望神色凝重,说:“话虽如此说,但也得小心些,萧淑妃颇有些手段,能让皇上对她言听计从。”
古闺秀点头道:“别说我了,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呀?伤口还疼不疼?失血那么多,现在脑袋还晕吗?”
豆卢钦望捶了捶自己的肩头,说:“这点伤怕什么,我今天已经下床散过步了,再过几天就好了。”
古闺秀连忙拉住他捶肩的手,说:“你当你自己是狗啊,恢复能力这么强?这才几天,伤口怎么可能会好,你可别又把它碰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