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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缘尽卷 第0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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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姥爷打针,用的全是一次性针,我每次都看到他用嘴咬开包装袋,取出密封的针管和针头,颤抖着手打碎药支。吸入药水,然后向我这边蹒跚的走来。

我早已坐在他的床头,露出屁股准备挨扎。

我不去看他的手猛插向我,只是感觉到疼得厉害,药水在我体内聚集。

然后是扎针。他用棉桃在我脸上抹。然后抽出连根针来,我闭着眼睛等着。

一根从嘴角扎入,直冲到脸腮边。我担心把脸穿透了。疼,是自然不必说的。我想起关羽刮骨疗毒的典故,心想不要怕疼,学着做个男子汉。

另一根扎在人中上,我不得不疼得直往后倒。但是这针是必须要扎下去的,我不得不强忍着疼。“这一针疼!”二姥爷说。

一会儿,他拔下针,我摸了摸嘴唇,出血了。

“别用手擦,我给你拿棉片。”二姥爷又说。

我又犹豫着想叫四舅拿药,他正在背面向外顿在厨房门口里,听我叫,他热情地走出来。

“给你填一样……,这药效果可以!”我听了他说,点头称是,不知怎么说话才好。

沉默中四舅包好了药,我不在等着他递到我手中,就拿起药走了。

我没有留下来吃饭,也没有上姥姥家去,就回来了。

奶奶听说我病了,也来看我,带来我“喜欢吃的方便面”。是的,我是多么的幸福啊,有这么多的亲人们的爱。

有一位老奶奶来看我,令我心存感激。我倒是奇怪,我的病之后,许多老年人来看我,而年轻人却都是无动于衷。其原因是老人们的善良。

今天我到前李村时,四舅正在捡玉米棒。

又扎了三针,而且每次都分外的疼,临走时,二姥爷在我面上扒了两条白胶布。

路上,几个孩子捂着嘴笑。

对着镜子看我的面孔,心留有布满了凄凉和苦楚。眼皮以上的部位全都不能活动,嘴巴,鼻尖中现以右也全是不动的。当我想起一个“木”字时,不由得不打一个冷颤,多么可怕的病啊!

笑,愁,都是半边脸,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怖。

如果我的病好了,一切就会好了。

不幸的很,我回来后的第二天便停了电,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来。这取消了我看电视消遣的自由,也使我与外面的大世界完全的隔离起来。

被不幸压倒的人是懦夫,我必须振作,因为我从本质上讲都不是一个懦夫。我是一个强者,一个要成就大事业的人。

病病病,电电电。

不享有的有,想有的偏偏没有。

在家里的日子,我就要面对这样的现实。常常想起学校里,此时,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上自习,可如今,我却只能在阴暗的小屋里。在看不清楚地纸上写些文字。

也曾想起她,……懂得的那双眼睛。

病中吟

苍天无故把灾降,怪魔缠身人遭殃。挣扎不起心怀恨,四周冷眼助凄凉。

人心如水随势流。真心情谊难久长。不解内情王愕诈,看透本心子肝肠。

人情冷暖冰四积,世态炎凉冷欲狂。瑟瑟索索陈思索,明日如何不可量。

闲睹笼中美娇鸟,忽悟人生何其像?四野恢恢似乎疏,天网忽忽不可强。

人物风雨皆框架,情意绵长如绳缰。唉叹一世不可逃,丑态演尽见阎王。

苦痛烦恼人间事,得失真假本无常。善恶因循无规定,刚柔相克互扶将。

正误混杂空演义。智愚对阵埋忠良。哲人能得一知己,凡人只可自哀伤。

秋风起,满地黄叶舞翩翩。

空枝低垂摇复颠,几只游鸟停之间。残蝉一声秋凉满,无奈光阴渐寒天。

回顾岁月印何迹?匆匆来去杳无音。似曾相识又相离。隔海如山不相亲。

无奈人生如游戏,冷淡漠然到如今。

苗奕又要向我借钱,我才想起借他的一元钱,我逃出了一块五给他,因为我记得他请我灌的那五角钱的“冰”。他似乎很生气,把五角钱又塞给了我。虽然我把前摔在桌子上,他头也不会得出去买东西吃了。

这二日来我似乎很颓唐。无精打采的,因为我总是耿耿于怀我的病,眼睛总是睁不开,而且嘴巴也不自在的向一边歪。

我担心自己会死了,心里凄凉的很。

张建总是善于自以为是,我认为。

由于近几日来我的状态总不甚好。还因为我几次与他见面打招呼时总是阴沉着脸,所以他不高兴了。

上次来的新同学,——一个女生,他就安排在了我这一组,而且竟然执意让我与她坐在一起。这令我生气而且郁闷不乐。你这是什么意思?用女孩来监督我吗?(如今想来。应是因为那时的我是他的学生里面唯一一个异军突起,可能他们都认为我有什么特别好的学习方法或习惯。新同学自然是走了他的路子才得以进班,他要特别的予以照顾。因此安排在我身边,定是背后特别交待了要跟我学习什么的。参考此后不久,姜强主动靠近,并最终做到我的身边,这并没有老师安排。而且此后张建把她调走,且把张庆金调到我身边来。这无不说明了这个理由。可惜直到现在才被我完全意识到。当时确是另一份心情。)

一想起我笑不起来的半张脸和一说话就歪的嘴面对着一个女生,我就觉得可笑而又可恨,于是执意根苗奕换了座位。

虽然座位很拥挤,但是没有女生在身边倒是自在多了。虽然这样苗奕就糟了秧。但也无可奈何,他原本就做在外面。

张建似乎故意跟我作对,这是我感到非常不厌烦。同时我又疲惫不堪!

一回到寝室,我就得张罗着饭菜。弟弟和他的同学刚来上学,什么事都等着我来干。我不得不取消了午觉,而且非常累得干着活,每天都高的头昏脑胀,我知道这是一个潜伏的灾难,灾难终于爆发了,我得了这个病。

我明白张建的心里是好的,但同时似乎又在维护自己做老师的虚荣。

我自以为是的以为,张建的聪明也就限制在这里:他会不管痛痒的吹捧你,但已到实质性利益得失的问题上,他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

张建的冷面孔我领教够了,你何必这么矫揉造作呢?与我为敌是吗?好吧,我不会怕你的!哼!

……

除了几个嘲笑的人,几个关怀的人,几个卑鄙的人,几个可怜的人,我不能再做这一类人中的什么了。

我会告别多愁善感,除非为了我的爱情。否则,我不会把这些轻易表现出来的。

我得一只应该受到最坚决地执行,和目前正进行的相反。

秋凉弥漫了大地,村里已经很少听到蝉声。树上的叶子一阵阵的落下来,地上渐渐布满了一层,残七碎八,使人对这些“不是无情物”投入了许多叹惋。踏着黄叶,任秋风掠过额前的头发,全身在凉风中分外凉爽。

又是一个秋天,故乡的秋天。

庄稼地里,有好几种朴素的颜色,天是蓝的,加上朵朵白云,与地上绿中泛黄的豆秧、绿的如流的红薯秧、高挑身材的株株玉米,构成了一幅秋景图。

捏起几个熟透了的秋果,尝了那又凉又甜的味儿,凉风吹着,挺逍遥自在的。

墓碑音乐在禾颗之中,那是死人的纪念,或者代表着死人的笔死人还明显的东西。

几日来,因为脸上的问题,这一吃东西就歪的嘴巴享受了不少好吃食。尽管这平时不易吃到的香甜东西纷纷入嘴,这脸还是不给点面子。

于是那耳聋的二姥爷就必须用他的银针在我脸上狠狠地扎下,一针,两针,总共三针。

我想学校,想那每天有秩序的学习生活,想那善解人意的老师、幽默风趣的老师,与我同类的学生,记得回家时的决绝,似乎一去不返的,若真是那样,该是多么的可惜。

有时也奇怪的想起一些女孩儿,想起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想起当初自己受宠若惊的感受,又想起她们打扮得儒秀典雅偎依在我身边的感觉。

其实这只是从不曾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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