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纪事大约发生在元旦前的某天,是为楔子。
岁月留言
岁月流经清雨泪,善愁感,多痴罪。醒觉朦胧万度非,苦风西北,却难彻悟,依然乐担悲。
壮志不酬人不寐,路何漫漫,拼搏上下,不顾细体会。
今天,我似乎从现实中顿醒,才发现身边似乎有些诡秘,以及我自己可悲的地位。
毫不客气和夸张地说,我就是流浪汉般的希特勒,别人给与我和能够给与我的只不过是轻蔑和嘲讽而已,而自大夜郎的我竟然还在那里“憨憨懂懂”的热爱着什么,不知这些什么其实已经兴高采烈的把我抛弃。——更何况这儿是也不比维也纳的一个小小的县城而已。我要到北京。
8月日,秦争辉来了,跟我谈了许多话,我才发现我竟然还拥有一个知己,这令我感到高兴,并且把这欣喜记录了下来。
“我跟一个车夫说,你给我叫一个人,我给你钱!他还真叫了起来,没叫着。”秦争辉说。
“你还怪精呢!”我自叹弗如:“给他钱?”
听秦争辉讲叶利钦已经下台了,顿吃惊了一番。
8月7日,今天阳光不错,空气也较有凉意。我被纷乱的环境迫得有些晕头转向。
一
可能我已经料到今天会发生的一切事,因为近两天来心里就一直在担心着什么。这里有许多要记下来的事。
早晨,天刚蒙蒙亮。我睁开眼睛,看看窗外已经微明。黑暗被白色的明亮一点点打退了。钟没有响。十几天来。我都任由它比实际快了半小时,昨晚在房东家里看过了新闻联播后,才把他纠正了——拨到七点半。大概到了十点半,我合上了希特勒,把炉子换了——昨晚由于忘记换煤球,今早火灭了,不愿意重蹈这个覆辙。特别记忆着换了。——而后就是睡觉。钟定在了三点整,因为我想风流一下子,过去曾搞过几次……反正明天不考试。虽然或许要搬家,但也没有太大的事。因而还是决定这样了。然而钟一直没有听见响声。起来时才发现原来忘记开响铃了。
蚊子们嗡嗡的叫着,缠着一心想睡觉的家伙难以入眠。它们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叫,我不得不爬起来,想起昨晚我设计的自己的理想,那将来必将成为现实的东西在我头脑中的反映,就令我热血沸腾了。我押出了一些水。惊醒了邻居。——两兄弟刚搬来。一个在太中高三,一个在二中。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他们两个不像坏人,这是我的印象。
拿出英语书,我看了会儿书。
“你现在做饭吗?”邻居中的哥哥问我。
“不做。”
“那我在你这儿引火了。我的炉子灭了。”
我答应了。火还没有引好,我已经实行我先前的计划了:结房租。
我走向了房东的堂屋,房东太太的妹子在里面。
我问道:“你姐呢?”
“在里面睡呢。”
“哦!还睡着。那马上她起来才讲吧!”我说了句,就出来了。
去年一月里,我从李小靖哪儿搬出来,结识了陈子建,于是就坚持着搬进了这新的房间。这里大概有二十平方米,是一件水泥的小屋,玻璃窗。水是由押井出的,不需要钱。但房租不加电费每月五十元,与陈子建住在一起,我每月付二十五,一年是三百元。这个数对家里人来说已经不算小了。又因为离学校远,陈子健已经于半月前搬走了。对于我虽然宽敞了许多,但不能不担心会多拿许多房租。而学校里新建了男生公寓,每学期五十元,我不加考虑就决心住进去了。所以现在要结房租了。
等我转了一圈回来时,房东太太已经打扮停当,亲自登门了。虽然两个门相距不足五十米远。
我开门见山道:“我想结结房租。因为我可能会今明两天许要搬出去。”
她笑了一下,但马上也就不笑了,她说:“那好,我算一下。”
于是我跟着她毫无声息的向她家里走去。
她叫我在外面等着,我心里早就默默的算出几十遍,要给她最多九十元。我准备了一张一百元的票子。她终于出了来,告诉我,由于陈子建的离去,我不得不拿出一百来。于是我用力的把那钱递了过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然后我匆匆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以掩饰自己心理的不平静。
二
上午,天依然在阴,它已经阴了几天。
看了会儿希特勒,然后洗衣服,心想就当给脑袋休息吧。
李靖来了,这是一个农村上来的青年,忠厚,老实,而又开朗不失纯朴。黑黑的脸膛,大眼睛,笑起来嘴角向耳边拽着一般,活像弥勒佛再世。这也是他讨人喜欢处。高一时,由于他常在班里做一些逗人乐的动作和声音,常引得人们轰然大笑,我也曾给自己拟定一条:“要像李靖那样幽默!”尽管一直没有成功实践过这一条。
“洗衣裳来啊!”他边走过来便打招呼,总是笑眯眯的。
“你搬好吗?”我问他,因为想起昨晚他来借钱就是为了搬进学校的“公寓”里。
“还没有呢!”他笑着说,“曹萌(他班主任)说不够八个人不给钥匙,现在有六个人了。你可准备搬过去呢?”
这正是我所想的,但是我需要在试探一下口风:“怎么回事?”
他告诉我,因为没有凑够八个人,学校是不给钥匙的,我了解到,需要先拿出五十元来。
我心里嘀咕开了,母亲给了我六百元钱,其中包括了学费,而我的学费还没有上缴一点点,现在手中只剩下四百元了。
衣服洗好了,他拿过我的《希特勒》,坐在陈子健的床上,我坐在自己的床上,开始了两个人的一次有趣的谈话。
他说他们那里根本就没有选举,都是村干部拿着选票自己胡乱填上了事,还说他们那儿的警察就是流氓,或者跟流氓是一伙的。
我也说起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信息,说中国的**在全球各国中是能排上前列的。
我们已经习惯了如此激昂澎湃的纵论国内外时事,仿佛除了这些就找不到别的谈资似的。
待李靖走时,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大概是看到我昏昏欲睡的样子,他说:“不早了,我走了。”
我送他出去,一边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永远如此没精神。
我答应李靖在两点或三点时分去一趟学校,以找房子,于是决定睡一觉,时间定在十二点四十五。
就在这时,房东屋里的电视机打开了,是新闻三十分,我喜欢看的一个节目,一跃而起,走进了那房间。只有房东太太的小妹在屋里,她在熬着什么东西。她正上初三,是一挺文静的女孩儿。)